“唱《三月里的下雨》吧。”沙马日聪是经常在课堂上教同学唱英文歌的,也偶尔代课音乐老师,出主意道:“这个曲调简单,还好听,大家都可以合唱。”
“这个不错,尤其对我跟杨和很友好。”闫霄认真地点头。
“唱得不行就唱得不行,还友好,”吴仁中被周至这几个无厘头同学的幽默搞得笑了好多回了:“不过说起来,这个对我来说也算是最友好的一批了。”
“那咱们大哥别说二哥,俩都差不多。”闫霄笑着又来了句顺口溜:“来,分根棒子给你,咱们合奏。”
“要不要先把蜡烛点上?”杨和到底心细,将闫霄刚刚闹闹嚷嚷,现在却又抛到脑后的问题捡了回来。
“对哟!点上点上!”闫背又回去将他制作的蜡烛抱了一堆过来。
大家嘻嘻哈哈地将蜡烛插了一圈,点了起来,氛围好像一下子就起来了。
“三月里的小雨
淅沥沥沥沥沥
淅沥沥沥下个不停
山谷里的小溪
哗啦啦啦啦啦
哗啦啦啦流不停......”
刚刚沙马建议唱这歌的时候还没有啥感觉,可是等音乐和歌声一出来,周至发现这歌居然和这环境异常的契合。
空中烟雾空?,水边溪声潺潺,天空西边渐紫渐沉,东边月亮却早已经爬上了半空,周围环境安静了下来,秋虫也开始唧唧,虽然没有三月的小雨,但却有山谷里的小溪,有团队欢乐气氛,有地上的蜡烛,配合上这首歌词虽
然有点凄清但曲调却欢快轻松的乐曲,竟然契合得如此美妙。
“请问小溪
谁带我追寻
追寻那一颗爱我的心
追寻那一颗爱我的心
追寻那一颗爱我的心………………”
一曲唱完,大家都开心地鼓起掌来,只有阿紫有些不满:“什么歌词嘛!小雨陪伴我,小溪听我诉,可知我满怀的寂寞?结果全体就我一个寂寞!”
“阿紫你要这样想,我们这么多人陪你一个,你才是最不寂寞的那个。”闫霄的嘴骗人的鬼,简直是张嘴可以把女孩子哄开心。
“就是,阿紫这么漂亮这么能干,只要愿意,可以让追的人从粮站排到邛海去!”沙马日聪笑道:“阿紫来一首独唱吧,看看天上,来首应景的,肘子知道我说的哪首吗?”
“《半个月亮爬上来》,我听阿紫在厨房唱过清唱,这首的确唱得好!”
这首歌本来是男声,给阿紫伴奏就得升调,需要用到变调夹,这样才能契合阿紫嗨C的高腔。
“半个月亮爬上来
咿啦啦爬上来
照着我的姑娘梳妆台
咿啦啦梳妆台......”
这歌可以作为炫技之作,原因就是上来就可以飚高音,虽然说能够飚高音并不能说明唱歌的水平,但是这种话一般只有能够飚高音还能够炫技的高手才能说,如果一个“逢嗨必破”的人如此说,那别人说你“吃不到葡萄嫌葡萄
酸”,你也就缺乏自证的说服力了。
而阿紫的水平明显已经超过了“只会飚高音”那个层次,一开口就展露出那股通透和纯净的气质,比山中的空气还纯净,比山泉水还要清凉,声音就好像一只小手,几乎能够摸到月亮,并把它擦亮了一般。
“阿紫一开口,就连风都温柔了。”梁红要不是真实地被打动了,是说不出这么有诗意的话的。
一曲唱完,大家甚至都忘记了鼓掌,尤其是几位第一次沉浸式听到少数民族女孩演唱的女生,已经完全惊呆了。
“这......这跟你们前两天在广场上唱卡拉OK完全不一样啊!”冯雪珊自己也是唱歌的高手,但是也高不成这样天籁之音的程度:“这比从音响里放出来好听太多了!”
“那当然了。”周至笑道:“卡拉OK的混响都是电脑程序调出来的,不像这里刚好是山谷中的开阔地带,这里的混响效果是天然的,多好的设备都代替不了。
“接下来谁来?"
“阿紫唱过了,我们都不好意思唱了。”何诗情笑道:“当听众才是福气。”
“那我们再合唱一首吧,这次唱英文的,《Sailing》都会?”
现在大学生流行听英文歌,这首是英国歌手洛?史都华在一九七五年就发行的一首歌曲,歌曲朴实无华、老歌旋律优美简单,歌词直白好记,意境悠远,既有心情的宣泄,又带点淡淡的忧伤,透出一股苍茫,给人以力量,算
是在大学生里非常流行的一首。
“歌词就只记得一部分,”杨宏辉笑道:“调子倒是都记得。”
“那就行了。”周至笑道:“那就捡自己会唱的唱,不会的部分就用啦啦啦来代替就行了。”
接下来合唱再度开始,刚开始的“I am sailing....... am sailing......”两句,所有人都会唱,可是到了接下来的“Home again, cross the sea.”就开始有人“啦啦啦”了。
接下来的“I am sailing”又都会,可是" stormy waters.”又不会,等到“To be near you, To be free”却再次都会了。
一段下来,周至和沙马日聪便知道了大家不会的地方在哪里,然后就开始做游戏了。
当唱到大家都不会的“啦啦啦”时,两人开始了分工,各自往低音区和高音区分出一个声部来,两人都唱着准确的歌词,和大家合唱的“啦啦啦”,构成了一个三声部和声,丰富的音乐层次一下子就出来了。
两人将音乐这么一改,大家顿时都倍感惊艳起来,只要认真“啦啦啦”,就可以参与完成这般美妙的歌曲,纷纷兴奋地敲击起手里的各种“乐器”,开心得都不像样了。
等到一曲唱完,大家都热情鼓掌表达对自己的赞赏,闫霄还兴奋地用假音“喔哈哈哈”了一声,觉得不这样不足以宣泄自己的兴奋。
结果湖对岸的山上树林里,也传出来一声不是回声的“喔哈哈哈”,接着又响起了差不多的好几声,但明显不在一个方位,很明显发声者还不止一位。
“靠!什么玩意儿?!”闫霄冷不丁地收到一堆热情回应,吓了一大跳。
“你可以的。”周至笑道:“你那一声,特么把猴子的胜负欲都激发了出来,变成‘两岸猿声啼不住’了。”